潮汕人没有不爱的薄壳迎来最肥美的季节!
在潮汕,人们对打扮得花枝招展,过于妖艳的女人,便称之为“花娘花艇”。这则俗语是怎样形成的呢?
“花艇”,也称“六篷船”,是清代中叶以后在潮州韩江上出现的一种载有妓女的花船。六篷船的名称,始见于清乾隆年间的大诗人袁枚《随园诗话》卷十六:“久闻广东珠娘之丽……相传,潮州六篷船人物殊胜,犹未信也。后见毗陵太守李宁圃程江竹枝词云:‘程江几曲接韩江,水腻风微荡小舢,为恐晨曦惊晓梦,四围黄篾悄无窗’。”诗人始信也。与袁枚同时代人,名史学家赵翼在《檐曝杂记》卷四记述《广东船》时云:“闻潮州之绿篷船(应为六篷船,音六误记为绿)较有佳者,女郎未笄,多扮作僮奴侍侧,官吏亦无不为所染也。”由上可知,早在清乾隆时期,潮州已有六篷船的出现。
六篷船是一种什么样的船呢?清人俞蛟在《潮嘉风月记》中对六篷船作了如下描述:“其形势,昂首巨腹而缩尾,首长约身之半。前后五舱,首舱居则设门,并几席之属;行则并篷,去之以施篙辑。中舱为款客之所,两旁垂以湘帘,虽宽不能旋马,而明敞若轩庭。前后分为燕寝,几榻衾枕,奁具重笼,红闺雅器,无不精备。卷帘初入,见锦绣夺目,芬芳袭人,不类尘寰。然此犹丽景之常。更有解事者,屏除罗绮,卧处横施竹榻布帷角枕,极其朴素。榻左右各立高几,悬名人书画。几上位置胆瓶彝鼎,面倚篷窗,焚香插花,居然有名士风味。对榻设局脚床二,非诗人雅士不延坐。”其华丽格局依此可见一斑。至清咸丰年间海阳人林大川在《韩江记》卷三《游艇》中载:“湘江(韩江之别称)近年游艇,花样翻新,悉仿珠江格式。内有数艇,毫无朱漆气,雅淡宜人。”可见后期潮州六篷船花样翻新,模仿广州珠江花舫的格局进行建造,风格雅淡。
尽管六篷船华丽高雅,生活在船上的妓女,俗称“花娘”,却过着含血含泪、卖笑卖身、遭受欺凌的悲惨生活。清人张对墀在《潮州竹枝词》里云:“船无数大江(韩江)中,妇(六篷妓女)如花倩倚风。多嚼槟榔当户立,一笑一迎玉齿红。”把当时六篷妓女为招揽顾客而打扮妖艳,卖笑弄风骚的情形描写得十分生动、具体。这些靠卖笑的船妓,曾为摆脱自己悲苦身世,向往美好的幸福生活,而唱出了不少思念心上人的情歌。今天遗留下来的这些歌谣,成为我们研究清代中末期潮州社会风情一份不可多得的历史资料。现从中辑录二首如下,以供参考:(一)“极目金山望眼迷,凤栖石有凤栖时,郎如肯作鸣凤鸟,妾愿江头化竹枝。”(二)“与郎同约上鸦洲,携手林泉处处游,羞见凤凰台下水,一河分作两河流。离筵惨说是明朝,万种情怀话一宵,安得漫江春水涨,船高放不出湘桥。”
清代中末期潮州韩江为何出现六篷船妓如此昌盛这一现象呢?清乾嘉时期,潮州曾出现过十分繁荣景象,“山海交错,物产珍奇,岭海诸郡,莫之与京。”而当太平时,“人易为乐,而城东临河一带,即漳汀嘉赣诸州货运输之枢纽。在昔商贾辐辏,市舶连云,榷馆傍岸,挑贩络绎。茶居酒帘闹其上,水榭笙歌喧其下。官绅士庶之所登临,篱江民亻夫之所游憩。此六篷歌妓所以不亚珠江,而名士题咏,骚客品花,踵相接也。”(饶宗颐《潮州志·丛谈志》)由此可见,清中末期潮州由于社会经济发展,出现繁华景象,加上韩江优越的地理位置,故便出现了六篷船妓十分昌盛这一历史现象。
那么,六篷船妓是在什么时期消失的呢?清末爱国诗人丘逢甲路过潮州时,曾写了《广济桥》诗四首,描写广济桥周围景象,其中有一首这样写:“五州鱼菜行官帖,两岸莺花集妓篷。”诗中的妓篷,即是韩江的六篷船。由此可知,清末时潮州韩江的六篷船妓仍很昌盛。民初以后,由于军阀混战,潮州社会经济萧条,“厘税他征,湘子桥岸,迥异畴昔”,而且这一时期粤东的政治、经济、文化、交通中心逐渐转移至汕头,故风月场也从水上转移到陆上,且从潮州逐渐转移至汕头,致使民国时期汕头的娼妓十分繁盛,这在谢雪影的《潮梅现象》和《汕头指南》等书中可详细看到。
(新中国成立后,历史翻开新的一页。社会经济快速发展,人民当家做主,妇女社会地位也不断提高,成了“半边天”。“花娘花艇”虽已成了历史现象,但它作为俗语却一直被保留下来。今天我们追溯其典故,目的无非是让人们重温过去的悲惨生活,鉴古知今,珍惜今天来之不易的幸福生活,更加热爱社会主义社会,做一个对社会有意义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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