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夫茶派生的潮汕俗语
欧洲文学对悲剧和喜剧的美学理论,曾划出两个截然不同的定义。17世纪法国戏剧理论家毕尔·高乃依认为:“喜剧和悲剧的不同之处,在于悲剧的题材需要崇高的、不平凡的和严肃的行动;喜剧则只需要寻常的、滑稽可笑的事件。悲剧要求表现剧中人所遭遇的巨大危难;喜剧则满足于对主要人物的惊慌和烦恼的模拟。”在诸如此类的理论指导下,古希腊的悲、喜剧就严格按照各自的范畴。
去追求戏剧的审美价值,对欧洲以至世界文学产生了极大的影响。
用欧洲戏剧大师们的戏剧理论来研究我国的古典戏曲,是可以借鉴的,也是有益的。但是,自古以来,我国的戏曲作家按照自己对生活的观察和理解,运用自己民族独特的艺术形式来进行艺术创作,固然有只引人发笑的纯喜剧,也有叫人悲恸的纯悲剧。但,更多的是悲中有喜、悲喜交融,“抑圣如狂,寓器于笑”(李渔:《闲情偶寄》)来表现戏中人物和情境;或用悲、欢、离、合的结构路数来组织戏剧情节等等,成为中国戏曲不同凡响的审美特征。
潮州潮剧团演出的传统潮剧《三请樊梨花》,剧情写的是樊梨花为使国家统一,希望归顺大唐,与其父兄坚持依附杨凡,分裂作乱的矛盾。她在与薛丁山订下终身。又在劝父兄献关归唐时遭其兄的坚决反对而至火并,以致迫得杀兄献关!洞房花烛之夜,反遭薛丁山的辱骂休弃而负气出走……把戏推向“三请”的高潮。
这样的事件决不是“……寻常的,滑稽可笑的”,而是关系到国家的统一安定、民族的和睦共处的既严肃又重大的题材,照高尔依的说法就应归悲剧一类。但,由于剧中只把“归唐”作为历史背景和事件的依托,而以爱情纠葛的进程作为戏的主线;由于樊梨花明大义、识大体和对爱情的纯真执著;由于薛丁山虽是个英俊少年却存在着大男子主义又冲不破封建礼教的樊篱;也由于程咬金的老谋深算而又尽出些怪点子以促成好事多磨等等,使整个戏的情节生动活泼,充满喜剧色彩。于是出现的戏剧高潮就水到渠成、妙趣横生:薛丁山因思想不通两次来请均缺乏诚意,故被樊梨花的手下顶回,误了军机,与其父帅薛仁贵险陷敌手,幸好樊梨花及时赶到,退敌救得他们父子。至此,薛丁山才悔恨自己的过错,痛下决心,立下军令:“三步一跪、五步一拜”,第三次到寒江关求樊梨花归唐。
为使他得到教训,经程咬金从中规劝和策划,使这个“三请”别开生面:寒江关的大堂变成灵堂,披麻挂白。洞悉内情的梨花爱婢铁珍素服重孝,安排祭奠梨花!而不知究竟的将军吴戈却真的认为梨花被薛丁山气死而捶胸痛哭,表示与薛丁山誓不两立,欲为梨花报仇,铁珍阻也不是,劝又不止,舞台上的吴戈越哭得痛切就越真实,也就越使观众忍俊不禁!丁山来了,吴戈的一肚子气恨都要向他倾泻,他骂他,还要打他。丁山因亏于理,又伤于情,真心实意地让其责骂,一身奔进灵堂,痛哭娇妻。这时间的薛丁山,真情毕露,痛不欲生,竟要毕命灵堂前赎罪……舞台上薛丁山演的是货真价实的悲剧,而我们感受到的却是会心的解脱和衷诚的愉悦!这个喜剧的高潮是哭出来的,而产生这样的戏剧效果,我们就不能不佩服剧作家别出心裁的设计。
生活是丰富而又复杂的,而作为反映生活的戏剧艺术也应是多姿多彩的,拘泥于某些理念而不敢擅越是艺术创作的一大障碍,这是我们要引以为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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